“集体主义经验下的集体记忆再现是我一直关注的核心,在一个时代的背景下,个体的记忆总能汇聚成同一条分支,诞生出集体的意识。我通过田野调查将文本转换为图像,用这种社会学的工作方式阐述我汲取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时代形象来进行创作的方法论。群体性的记忆在这样的过程中通过无数个真实的局部表达出来,从这些形象中作为个体的观看者总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唤起时代下的记忆,这也是时代的影子。”
——赵延斌
每次回到老家,总会触景生情,产生很多想法。刚刚翻新的中学,新刷的漆料掩盖了昔日生活的痕迹,角落里,旧墙上到处都是爱恨情仇、公式和单词、无聊时的涂鸦,这些时间的痕迹都是青春的见证,那么渺小,那么遥远,那么真实动人。面对这一切,我想用轻松、幽默、直接易懂的绘画语言来表达我内心的种种不安,与此同时来坚守对自由的渴望。
—赵延斌自述
不同于那些用影像、装置等媒介去创作的艺术家,赵延斌更关心如何从日常生活中发掘有趣的事物,并用被广泛接受的平面绘画形式融入自己独特绘画技巧来创作作品。
厕所巨大所以在真实生活中并不存在,但它的样子却总能和你记忆中的某个碎片不谋而和。赵延斌说,他在画里 “重造了一个厕所,也重造了一个自由之地”。厕所是赵延斌心中“最自由的地方”——教室里边不让做的事,在厕所都可以做。你可以在厕所里换衣服、吃东西、偷偷抽烟,甚至是和别人打一架。
作业没做完,赶紧在厕所里补;一不小心和教导主任打了个照面,说不出的迷之尴尬;收到情书本想拿到厕所偷偷看却被同学一把抢走;正在方便,边上却出现了年长女性带着的小男孩…
上述种种“厕所故事”并非来源于想象。在进行《大厕所》系列创作之前,赵延斌进行了一个“简易版”的田野考察。他让考前班的学生们一起回忆小时候发生在厕所里或好玩或奇葩的事儿,然后写在手边最近的纸张上。
大家来自不同的城市乡镇,回忆也因地域差异略有不同。几百份不同的回忆,在经过视觉化之后出现在了赵延斌创造的厕所里。其中一张纸条上的话令人印象深刻,它说出了赵延斌的心声:“厕所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在校园里厕所是受同学们欢迎的。在教室里有些事做不成,或许在厕所可以完成。”
“它是一个平台,不论你是老师,还是警察,或者你在卖东西,大家在这里都要脱了裤子,把最私密的、不想被别人看到的地方露出来。在这个地方,大家都是平等的,”赵延斌说,“人们在画里总能找到自己,他可能会觉得某个小孩就是他,因为这个事情他以前也做过。”